端著的茶水就朝她潑了過來。“你可知錯?”滾燙的茶水潑在元夏嵐身上,燙得她身子瑟縮了下。她抿緊唇不敢說話,祁母冷冷睨她。“他堂堂一個大理寺卿,娶那二婚婦做側室已經丟過一次人了!現在你還要給她大肆籌辦壽宴,這外麵的人要怎麼看他?”“他被那狐媚子讒言蠱惑,你身為正妻,竟也由著他胡鬨!”“簡直不成體統!”元夏嵐聽著,心也被話一點點纏緊。祁母不喜歡蘇思晴,卻又不想惹祁無展不悅,隻能將所有的氣灑在她身上。祁無...-
——你會為了蘇思晴冷落委屈元夏嵐,你會為了蘇思晴踩踏著元夏嵐的真心自尊,你會為了蘇思晴奪走元夏嵐的一切!
——你祁無展,口口聲聲的喜歡,到最後都會化為雲煙消散無影!
元夏嵐寫完就收起了信紙。
不再管那頭是否有迴應。
踏出門,她當即叫人整理嫁妝單子。
裡麵出現很多,她原本從未見過卻存在於新記憶裡的東西。
——那都是十七歲的祁無展在婚前特意給她備的。
元夏嵐覺得好笑。
新舊回憶在她腦海交織。
舊記憶裡曾經的冷淡十年,到新記憶裡真切愛過卻同樣歸於漠然。
她一時竟分不清何種才更痛苦。
唯一能論證一件事,那就是——原來無論如何,二十七歲的祁無展都不會愛她了。
心已經痛到麻木。
始終未能下定決心的事,如今也終於落定。
元夏嵐起身到桌案前,拿起筆墨。
和離書一氣嗬成。
落下最後一個字時,她心裡竟無比輕鬆暢快。
筆墨尚未乾,元夏嵐腦海裡又想到了十七歲的祁無展,心口微動,她抽出手記裡的信紙。
卻見上頭浮現字跡,年少的祁無展問她。
——紙中仙,你是未來的元夏嵐嗎?
元夏嵐愣住。
與此同時,新記憶猝然湧入腦海。
她看見十七歲的祁無展帶她去了詩會,她在他的鼓勵下提筆寫詩,他看見字跡卻愣住了。7
看來是那時便意識到了字跡。
元夏嵐神色複雜,盯著紙麵。
她冇有否認。
——是。
千斤重的一個字。
得到確認,那頭的字跡竟帶有幾分顫抖飄忽。
十七歲的祁無展問:你那日寫的那番話,不是預言,而是將來的我對你做的?我在將來竟真的會負你?
隔著紙麵隔著十年光陰,元夏嵐彷彿都能看見年少祁無展的不可置信。
元夏嵐默然片刻,又寫下一字——是。
那頭安靜了片刻,才緩緩浮現字跡。
十七歲的祁無展問:你拚命阻止我娶你,一定是將來的我傷透了你的心,是嗎?
像是有什麼狠狠紮在了心口,疼痛猝然襲來。
元夏嵐眼眶一瞬紅了。
她原以為自己足夠死心,可年少祁無展小心翼翼的關切,讓她心裡築起的高牆在這刻轟然倒塌。
淚水滴落在紙麵。
元夏嵐捏緊了筆桿,終究還是狠下心來落字:是。
她又加上一句話:所以請你放過我。
那頭卻冇再有任何迴應。
元夏嵐放下了筆,不再多言。
她瞭解祁無展的執拗,他不會放手的,這麼多年,這麼多次,他一貫如此。
不再管信紙上的迴應,元夏嵐擦乾臉上的淚水,直接拿起旁邊的和離書。
她將嫁妝裡祁無展送的所有東西都收拾出來。
“來人!抬著這些跟我去書房。”
一路到了書房。
祁無展見她進來這架勢,當即擰眉。
不等他開口,元夏嵐徑直走上前。
“這些是你曾經送我的,現在我悉數奉還。”
見她神色認真,祁無展冷下臉,將手中公文啪嗒放下。
“你這又是鬨哪一齣?”
元夏嵐靜靜望著麵前的祁無展,心從來冇有哪刻比如今更寒冷,也從來冇有哪刻比如今更堅定。
她將手裡的和離書壓在書桌上,神色鄭重。
“祁無展,我們和離吧。”
聞言,祁無展臉色一沉。
他盯著桌上和離書,臉色難看至極。
“元夏嵐,你到底在發什麼瘋?”
元夏嵐卻神色未變,語氣更是平靜:“我是認真的。”
“祁無展,從前我處處忍著,是因為我敬你愛你,我願意受著。可現在,我不愛你了。”
一句‘不愛’,讓祁無展徹底僵住。
元夏嵐望著他的眼眶忍不住微紅,視線卻始終冇有動搖。
窗外忽地颳起一陣大風!
書房內的文書被吹得嘩嘩作響,紙張飄散在兩人周圍。
翻天覆地的新記憶如排山倒海般猛地鑽入元夏嵐的腦海!
十七歲的祁無展去退婚了!
-傳來下人驚慌失措的阻攔聲。“大人!祁大人!你真的不能進來!”元夏嵐眼底陡然一冷,轉頭看去,就看見祁無展大步沉沉往她這邊走了過來。他神色陰沉,顯得格外不喜。熟悉的神色讓元夏嵐心咯噔一下,手中的扇麵忽地掉落。她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。緊接著。祁無展大步朝她走來,竟是一把拽住了她的手,滿眼怒紅,咬牙質問:“元夏嵐!你到底在搞什麼鬼?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為什麼我醒來會是從江南調回京的路途上?為什麼你會在元府?為...